【华晨宇水仙文】《人间杏色》「all卷」（22）|全球即时看

all卷。

(相关资料图)

———

假期已至，卷儿和飒已经搬到新家好几天了，卷儿也想帮忙做点事，就找了个地方卖报纸，飒怕他抛头露面不安全，就在他小脸上抹得黄兮兮的，再用一些陈皮粉抹在后颈上，掩盖一些原本的花香，倒也能糊弄得过去。

中午饿了，卷儿便去肉包子摊前，闻着肉包子更香，但是要贵一些，就不舍得买，一颗馋嘴的心犹豫了好半天，最终才决定，买一个肉包子和素包子。

卷儿拿着那盛放在油纸上的包子走去一旁，腋窝夹着一沓报纸，他还没来得及吃，便有人冲过来从他的手中抢走了一只包子。

那人蓬头垢面，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，到处都是漏洞，杂乱的黑发下一双眼睛似野狼一样凶狠谨慎，他黑漆漆的手抓着那只白嫩的包子，怕被抢走似的，抓得紧，汤汁都不慎流了出来，跑的时候一条腿还跛着。

卷儿惊呼一声，也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情况，他见那人的眼睛其实很年轻，也就和他差不多大，还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，第二性别还没分化。

那少年看了卷儿一眼，立马一瘸一拐地跑开了，拐进附近的小巷之中。

卷儿愣了愣，低头看着手里剩的那包子，其实抢包子那少年，是在他手里停顿了一下的，本来抓的是肉包子，转而换成了素包子，这素包子上头甚至印了四个小小的黑指头印记。

卷儿虽然害怕，但还是起了怜惜之心，总觉得自己曾经也这样经历过穷困潦倒露宿街头的时光，他快步追着那少年，拐进小巷，出来路口，街上并没有那少年身影，转头之时发现那少年就坐在他身后的墙边，包子啃了一半，防备地盯着他。

卷儿看了看手里的包子走过去说：“这个也给你吃吧，这个是肉馅儿。”

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卷儿，他刚刚就在旁边观察到，这个扎着丸子头的男孩子买肉包子时有多犹豫不舍，对方不怪他抢包子也就算了，此时竟然还主动过来给他吃另一个肉包子。

卷儿被这少年看得脸红，过去把包子塞进那少年手里说：“我走了，报纸还没卖完。”

卷儿起来赶忙跑了，少年站了起来站在路口，看着卷儿跑走的背影，手里的包子沉甸甸，又让他的手心逐渐变暖。

傍晚的时候，卷儿在屋里写作业，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，就猜到是飒回来了，他合上本子，走出去喊了一声：“哥哥，你回来了。”

飒进来时，手里还拿个着红色纸袋子，他笑说：“卷儿，你看，这是厂里发的窗花。”

卷儿走过去拿着纸袋子在里面翻着道：“我原先还想着家里面该贴对联了，真是太好了，我明天早上把它贴一贴。”

飒闻到了肉香味儿，走去厨房道：“不急，等我后天放了假，和你一起贴。”说罢他又掀开灶台上的木锅盖道：“萝卜排骨汤？”

卷儿把纸袋子放到椅子上说：“我本来不想买肉的，但是哥哥你累一天，待会儿还要出去拉车，所以给你买了些排骨炖一炖。”

飒笑道：“我身强力壮的，不需要这些，倒是你还在长身体的年纪，更得多补补。”

飒洗了手，帮忙盛了饭，卷儿在一旁嘟嘟囔囔道：“你也比我才大多少？总说自己什么都不需要。”

飒听卷儿在那里低头絮絮叨叨的，也听不清说的什么，总之肯定不是说他好的，便过去搂了搂卷儿说：“有什么话当面说，干什么背后骂我？”

卷儿漂亮的眼睛微微一扬，冲飒不满道：“我哪里敢呢？”

卷儿这性子，有时可爱得紧，飒很受用，又非常无奈：“好了，来吃饭。”

吃饭时，卷儿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少年，便把这事给飒说了说，飒听后担心不已：“他有没有伤到你？”

卷儿摇头道：“没有，我觉得他其实很善良，如果不是无依无靠，无家可去，腿脚也受了伤，谁会愿意做乞丐去求一口吃的呢？”

飒虽然对那少年的遭遇感到同情，却更担心多愁善感的卷儿。

飒吃过饭后，也没多坐会儿，准备出去拉车，卷儿见飒围巾没有戴好，便过去道：“等等，夜里这么冷，你还不好好注意保暖，拉车出一身汗，风再一吹，那不得生病吗？明明你是哥哥，却总叫我担心。”

卷儿皱着眉，脸上充满嫌弃，飒微笑着，等卷儿给他的围巾打好结，他的双手覆在卷儿的脸颊上，温温热热的触感，他笑着在卷儿额头上轻轻吻了下，随后笑道：“你说说，我要是没了你，这辈子可怎么办？”

卷儿本就被飒这突然的动作给弄得紧张兮兮的，心跳都乱了，此时听飒这样说，脸在飒的掌心里更加升温，嗔了一句，又非常不好意思：“我们早晚要分开过日子的。”

卷儿不知道怎么说出了这种话，连他自己也一愣，飒更是深深皱眉，手上用力地让卷儿抬起脸道：“为什么这么说？”

卷儿躲闪着眼神道：“你早晚要成家，而我也会……”

飒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，只是每想到此，心便不受控制地烦躁，他索性不去想，一直逃避着这件事，只是如今被卷儿亲口说出来，他更觉得心窒，仿佛不能呼吸一样，让他有了一种冲动，他想吻住卷儿，给自己舒畅的呼吸，可他不能这样做。

飒平复着情绪，用力笑了一下道：“虽然会这样，但我们依旧不会分开太远，我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。”

卷儿不知为何，有些不高兴，只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
飒出门后，卷儿也无心做事了，他坐在大堂里，看着那些红艳艳的窗花发着呆，他和飒已经长大了，也该分睡两间屋子了，不然外人知道，飒该不好娶媳妇了。

夜里两点多，飒才回来，最近热闹，各处夜场兴隆，客人自然也就多，卷儿在被窝里听见开门的声音，也懒得从被窝里出来，在那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，飒断断续续地听见卷儿说给他烧了洗脚水，灶上有温着的粥。

飒过来看了一眼卷儿，卷儿说完便又熟睡了，屋里虽然有炉火烧着，但始终没有司令府的暖和，飒给卷儿掖了掖被子，然后去喝了些粥，泡了脚，关了灯，等脱了衣服上床时，卷儿却清醒了些，大概是飒刚刚在屋外走来走去的动静让卷儿没有睡好。

卷儿睁开眼懒懒道：“哥哥……”

飒抱歉道：“吵醒你了。”

卷儿又阖上眼说：“没事，倒是我太懒，没出得来床，让你自己忙了。”

天这么冷，飒想让两人靠近些，他抓着卷儿的手搁在自己肚子上，睡了没一会儿，就听见卷儿说：“哥哥，我们明天分房睡吧。”

飒睁开了眼，问为什么，只是卷儿没回答，好像又睡过去了，那句好像是梦话，又让他这一夜难安。

直到天亮，两人起来后，卷儿在用毛巾擦脸时，又对飒说了一遍：“哥哥，我们是不是要分房睡了？”

飒往水杯里倒着水，听见卷儿的话后，他扣上水壶木塞问：“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
卷儿笑了笑道：“哥哥，你怎么比我还拎不清呢？我们都大了呀。”

卷儿放好毛巾，端着水盆去了院子，飒愣怔了一会儿，他看着卷儿进来放好倒完水的脸盆，又看着卷儿走去厨房掀开烧开水的锅下着面，他反驳不出一句来。

飒出门上班去了，他有些沉默，卷儿也察觉到了飒的不对劲，一个清早都没说过几句话。

卷儿今天没出门去，他在家里打扫着屋子，虽然前些日子搬进来时就已经清扫过，但他还是将房子里容易积灰的地方又擦拭了一遍，然后洗了两根大萝卜，在厨房里擦丝，焯水，放凉，又开始剁肉馅，准备炸一些肉丸子过年吃。

卷儿炸好丸子已经是下午时分了，午饭都没有时间来吃，他倒了杯热水缓解饥饿，转头又去忙洗衣服，洗完衣服准备出门买其他东西时，发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，是在厨房那边的小胡同方向，他走过去一看，是昨天见过的那个乞丐少年扒在厨房窗户上。

少年见卷儿发现他了，惊慌之下就要跑，卷儿连忙抬手道：“你等等，你要吃的吗？我去给你拿。”

不等少年回答，卷儿就又开门进了屋里，跑去厨房拿碗装了一些炸好的肉丸子，还另用一只碗倒了水，出来后走去厨房外沿的小胡同那里，少年已经不见了。

卷儿四处看了看，没有发现任何人，他只好把两只碗放在院中的石台上，怕少年只是害怕而躲了起来，便对着空气道：“我把吃的放树下了，我现在有事出门，晚点才会回来，你安心吃吧。”

卷儿关上大门前，还左右看了一番，最后离去，回来时，院子里的那两只碗已经空了，他不禁笑了笑，把碗拿回屋里。